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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珍珠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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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閑到發慌的時候,很容易就會冒出無厘頭的想法。

譬如五月現在就誕生了想要做珍珠奶茶的念頭。

身為珍珠奶茶十級愛好者,從落地大正的那一天,五月就很想喝奶茶了,無奈形勢所迫,既喝不到,也沒空喝。

難得有養傷的這麽一段空白時間,義勇又三申五令絕不能逞強練習,五月覺得不能浪費這段時日。

自制奶茶其實也不是什麽高難度的差事,左不過是紅茶兌牛奶,再加一些煉乳就行。珍珠嘛,也不難做,像搓糯米圓子似的就行了,只不過要把糯米粉換成木薯粉。

說起理論來,五月儼然一副頭頭是道的樣子,仿佛已經是珍珠奶茶制作界的能手了——其實她的知識面也才只停留在理論之上而已。至於實踐什麽的,還一次都沒有嘗試過。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以她的能力,還會做不好嗎?

這念頭一冒出來,五月立刻就馬不停蹄地付諸實踐了。

木薯粉很容易就能買到,牛奶也可以向附近的酪農買。紅茶和煉乳是在賣舶來品的小店裏買到的。

萬事俱備。五月準備動手了!

然而就將要上手之際,五月忽然想到了一樁大事——她缺少了一樣最最重要的東西。

她沒有吸管。

珍珠奶茶的精髓,不就是在喝的時候會出其不意地吸上珍珠所帶來的小小驚喜嗎?

當然了,珍珠卡在吸管裏的意外情況,不能納入“驚喜”的範疇之中。

但其實缺少吸管也無妨,用勺子舀著吃也一樣。可是“沒有吸管”這個念頭就是硬生生地梗在五月心裏,出不來也下不去,越想越讓她覺得不舒服。

不行!不用吸管喝的珍珠奶茶,不配叫做珍珠奶茶!

她決心要在買到了吸管之後再重啟珍珠奶茶的計劃。

可是去舶來品小店逛了一圈,她都沒有找到吸管。

珍珠奶茶計劃被無限延後,延到五月的傷口都結痂了,居然還是沒有遇上吸管。

看她每天為了這麽點小事愁容滿面,義勇忍不住問:“你已經不準備做那個……那個什麽茶了嗎?”

“珍珠奶茶。”五月好心地為他補全了話語,“我沒買到想要的東西,所以我還不能做。”

“非得要那個東西不可嗎?”

“是!”她用力點了點頭,“不用吸管喝的珍珠奶茶沒有靈魂!”

“哦……”

又是義勇一點都聽不懂的內容呢。

五月對吸管的執念,在過了將近半個月後終於迎來了突破口——舶來品小店的老板被她的執著打動,居然為她找到了吸管!

五月快要感動哭了。

只不過,這個吸管……好像和五月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五月概念中的吸管都是塑料制的,但舶來品小店老板給她的,卻是紙制的。可能是因為這個年代塑料還沒有普及?

而且吸管也不是很粗,差不多只有小拇指的一半粗細。

唔……這個直徑,好像略微小了那麽一點點?

雖然和理想稍微有那麽一點小小的差距,但是五月根本不介意。

吸管到手就行了,細一點也沒事——她把珍珠搓小一點不就可以了嗎!

拿著紙吸管,五月滿心歡喜,蹦蹦跳跳地回了家。現在總算是可以把壓箱底的紅茶和木薯粉給翻出來了。

“要開始做了嗎?”

義勇好奇地湊過來。

“嗯!”五月眼裏閃爍著光芒,動作都比平時快了很多,“今天您是不是要去參加九柱會議呀?”

義勇點點頭:“我待會兒就要過去了。”

“您著急嗎?不著急的話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義勇停住腳步。

“什麽事?”

“我想讓其他幾位柱也嘗一嘗珍珠奶茶嘛。”她狡黠似的一笑,“你們開會的時候我會乖乖等在外面的。珍珠馬上就能煮好了,所以您可以等一會兒嗎?”

義勇想著這會兒時間還早,也不必急著過去,就同意了。

得了義勇的同意,五月更有幹勁了。她飛快地撈出茶水裏的紅茶葉,又把牛奶倒了進去,加進煉乳,用力攪拌。

十人份的奶茶究竟該做多少,具體的量五月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為了避免到時候出現不夠喝的窘境,五月整整做了一桶奶茶。

字面意義上的,一整桶。

“義勇先生先嘗一嘗吧!”

五月先給義勇倒了一小碗,不忘插上吸管。雖說飯碗和吸管的搭配實在是有些詭異,但也沒什麽不妥。

小聲道了句謝,義勇接過奶茶。他能聞到甜甜的奶香味。

然後,抽出吸管,往旁邊一放。義勇雙手端著碗,以一種大義凜然般的氣勢把奶茶一口悶,沈在碗底的珍珠也順勢滑進了嘴裏。他認認真真地咀嚼著紅糖味的珍珠,吃得兩頰鼓鼓囊囊。

五月整個人都傻了,想吐槽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來才好。

“那個……義勇先生……”她指了指桌上的吸管,猶猶豫豫地小聲說,“下次記得用這個喝。”

義勇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對,應了聲“好”。不過嘴裏滿是還沒嚼碎的珍珠,讓他的這聲應答聽起來不清不楚,於是他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番誠懇的態度讓五月更加說不出話了,只好無奈地一笑,並且衷心希望義勇下一次能夠記得吸管的正確用法。

九柱會議的時間快到了,他們不再多磨蹭,準備出門了。

整整一桶奶茶,光靠五月自己肯定是扛不動的。雖然她很努力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力氣,但能力實在是有效。扛起了奶茶桶的她,行走速度一路直降,幾乎可以與龜速相媲美,甚至連路過的甲殼蟲都走得比她更快。

……有點丟人。

不由分說,義勇從她手裏拿走了奶茶桶,步履飛快。

論起力氣來,那還是義勇比較厲害一點。

一路扛到主公大人的庭院前,才發現其他幾位柱已經在了,他們倆居然是最晚到的。

見義勇提著木桶,蝴蝶忍好心地提醒說:“富岡先生,九柱會議上是不可以帶酒過來的哦。”

“不是酒。”五月忙說,“是……是一種飲料!是我自己做的,想讓各位嘗一嘗來著……”

說著說著,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耳廓微微泛紅。

戀柱甘露寺蜜璃目不轉睛地盯著五月。

啊,水柱的繼子好可愛。愛了。

啊,今天扛著木桶的義勇先生也好帥氣。

“原來你就是水柱繼子嗎!”炎柱煉獄杏壽郎以一貫中氣十足的語調向五月大聲說。

五月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向他問好。

實彌好奇地湊了過來——還不忘特地從義勇的身邊繞開。

“你又搗鼓出什麽新東西來了?”他敲了敲木桶,“哦對,謝謝你上次的芝麻糖。很好吃。要是知道你今天會來,我就帶點萩餅給你了。”

他這次可是買了世界第一好吃的抹茶萩餅啊!

“哇……”五月眼裏閃爍起了期待的光,“好想吃!風柱先生家的萩餅超級美味!”

被五月這麽一誇,實彌忍不住放聲大笑,恨不得用力揉揉她的腦袋。

實彌的笑聲引來了義勇的側目。兩人不經意間對上了目光。

笑容沒了。實彌瞬間變回平常對待義勇時的那副冷漠模樣,雙手揣進衣袖裏,扭頭走開。

前後態度差距之對比實在是過於鮮明,就算五月沒怎麽在意都還是註意到了。她擡頭看看義勇,又扭頭看看實彌。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了,她怎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太好呢?

不過這種事情是肯定不能向本人詢問的,五月乖乖地把好奇心藏進深處。離九柱會議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她便分起了奶茶。

一人一份,主公大人的那一份也準備了。奶茶還溫熱著,恰是適宜入口的溫度。

“請一定要用吸管品嘗!”

五月特地著重強調了這麽一句。

八柱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捧起奶茶,試探般嗦了一小口。

他們都還是第一次嘗到這樣的飲料,覺得新奇的很,一邊喝著還不忘誇五月幾句。單是這個下午五月收到的誇讚就已經多得快要溢出來了。

一不註意,剩下的半桶奶茶被蜜璃全部喝完了。

“對不起,我好像一不小心喝太多了!”

蜜璃紅著臉,一臉尷尬。

“沒關系啦。戀柱小姐能喜歡我做的奶茶,我真的很高心!不過您喝了那麽多,也確實是有點嚇到我了呢。”

五月實在是想不到像蜜璃這樣一個看起來軟軟糯糯的普通女孩子居然能夠喝下這麽多的奶茶。

她偷偷地朝蜜璃的肚子瞄了幾眼,好像沒看出來有任何起伏——莫非戀柱小姐的胃裏有個黑洞?

盡管五月這麽說了,但蜜璃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生怕蜜璃想太多,五月又說:“以前有位長輩告訴我,能吃是福。我想戀柱小姐肯定很有福氣!”

五月揚起笑容,話語間的真誠一下擊中了蜜璃的心,讓她整個人都變得飄飄然了。

“啊啊啊……你好可愛!”

下次來我家玩吧。蜜璃想。

一不小心,她把心裏想的和該說出口的話給弄反了。

哎呀,不要緊,說反了也沒事。

蜜璃一把握住五月的手,滿懷期待地問:“你喜歡蜂蜜蛋糕嗎?我下次做給你吃呀!”

“喜歡喜歡!”五月瘋狂點頭,眼裏滿滿的都是欽佩,“沒想到戀柱小姐居然還會做蜂蜜蛋糕,好厲害!”

蜜璃被誇得不好意思極了,連連擺手,謙虛了起來:“沒有啦,我一點也不厲害……”

兩個女孩子之間的話題成功從奶茶變成了蜂蜜蛋糕又變成了下次一起做烘焙。如果不是因為九柱會議開始了,她們說不定能夠在主公大人的庭院裏聊到天黑吧。

把奶茶送到主公大人的手上,癸級小菜雞五月就飛快地溜遠了——她可沒有旁聽九柱會議的膽子。

她在庭院裏閑逛了起來,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走,還陪主公大人的女兒一起玩了會兒球。

會議結束得很快。九柱從屋裏走了出來,義勇走在最後面,不過五月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把球還到了小姑娘的手裏,揮揮手道別,便一路小跑著回到了義勇身邊。

主公大人依舊端坐在室內,五月不忘向他問了一聲好。

“是很好喝的茶呢。謝謝。”主公大人捧著奶茶,向她招了招手,“過來坐一會兒吧。”

“好。”

五月乖乖地在主公大人的面前坐下。

她一向不怎麽習慣跪坐在榻榻米上,經常坐著坐著,就覺得腿酸得很,想要伸直雙腿,恨不得躺在地上。不過當她面對著主公大人時,但是能夠耐下心來,也坐得住了。

主公大人與她閑聊了幾句,都是些日常的小事。還有意無意地說起了那只荊棘之鬼的事情。

每每提到關於荊棘之鬼的話題,五月總是下意識地有些逃避。主公大人也註意到了這一點。

“因為你斬殺了那只惡鬼,所以階級提升了。”主公大人告訴她,“現在是辛級了。”

“哦——”

五月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但其實她已經不怎麽記得鬼殺隊的階級名稱了,只知道一共有十個階級,最好的是甲級。

辛……應該離最高等的甲還有一段距離吧?

這麽一想,五月瞬間就有了幹勁。

“我會加油的!”

主公大人笑了,微微頷首,似是認同了她的決心。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義勇在門口都快等累了吧。”

主公大人的話讓五月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躬了躬身,向主公大人拜別。起身正準備離開,她想起了一件事,便又坐回到了原處。

“那個……我可以問您一件事嗎?”她小聲問。

主公大人笑著頷了頷首。

“上一任鳴柱,是怎樣的人呢?”話語忽然哽了一下,她飛快地補充說,“我先前在桑島先生那裏學習雷之呼吸的時候,聽說了關於他的事情。”

“鳴柱啊……我對他的了解其實並不多,鳴柱隕落之時我尚且年幼。不過,他是以直覺和穩健聞名的劍士。”

主公慢慢說著。他的言語為五月勾勒出了瀧尾義平的形象——一個高大而沈穩的男人。

“剛加入鬼殺隊的那一年,他就一己之力將下弦之二逼入窘境。如果當時能夠順利擊殺那只下弦鬼,他會成為當時最年輕的柱。”

主公大人的話五月註意到了些什麽。

“他那時候沒能殺死下弦鬼嗎?”

“是的。”主公大人頷首,“那只鬼逃走了。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年,瀧尾義平才當上了柱。”

“哦……”

五月好像能明白些什麽了,但依舊還是空白的內容更多。她不再多問,站起身來,向主公大人告辭——盡管她的心中還有很多很多渴望得到答案的疑問。

回去時,空空蕩蕩的木桶變成了五月的負重。義勇本是想要幫她拿的,但是五月卻擺擺手說不必。

“已經很輕了,我能拿得動!”帶著很驕傲似的神情,五月說,“這能算作是一種練習!”

聽五月這麽說了,義勇也就不再堅持。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五月的決心居然這麽堅定。明明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覆。

還是應該提醒她註意這一點。

義勇這麽想著。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五月已經向他投來了目光。

“義勇先生,我可以和你說件事情嗎?”她小聲地問。

看著她糾結的神情,義勇猜她大概是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你說。”

五月在心裏措了會兒辭,這才慢慢地說:“我之前看到了很奇怪的……東西。”

她把自己在重傷之時看到的那段異樣場景——叫做一義的少年帶“她”逃跑的場景,統統說給了義勇聽。

每次回想起所窺見到的那個場景,她都忍不住心慌,仿佛像是真正地經歷過似的。她只能亂七八糟地覆述著,言語也變得有些不清不楚了。

“我想,是不是因為我聽了桑島先生所說的關於瀧尾家的事情,所以一不小心地夢見了這件事呢?”

五月始終覺得那只是一個虛晃的夢。

義勇不怎麽能讚同這個觀點,但仔細地想一想,卻也給不出其他的理由。

“或許真的只是個夢吧。”義勇喃喃道。

“說到這個——”

五月蹦跶了兩步,跑到義勇身前,轉過身來,慢悠悠地後退著走。

“義勇先生,你知道嗎,有一種觀點認為夜晚的夢境是白天所經歷過的事的‘倒影’,是大腦整合記憶的一種方式。”她停住腳步,一本正經地盯著義勇,沈聲說,“說不定你今晚會夢到珍珠奶茶!”

“是這樣啊……”義勇了然般點頭,“那一定會是個很甜的夢。”

不知道為什麽,他說出這話後,五月突然笑起來了,輕快的笑聲撒了一地,直到走到家門前都沒停下。

走近了,他們看到一個身影蜷縮在富岡家的門口。

弱小,可憐,且無助。

五月一眼就認出了他,興奮地向他跑去。

“鐵原鋼次郎先生,您終於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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